菁苿 作品

第一回 東山有巫 越王有情(11)

    

果決而迅疾,接信後即連上三道奏疏——一言:稍安勿躁,敵情有詭。再言:切莫出兵,勝算難估。最後一道快馬加急:死生之地,切莫以私念誤我將士!與其說是三道奏章,不若說是三道諫書,隻一天一夜間,千裡馳騁,悉數擺上越王案頭。若說前兩道奏章使越王親征之意稍有動搖,那麼最後一諫卻是堅定了其執念!越王狠擲青鳶的奏章,當庭咆哮,”何謂私念?何謂誤我將士?將士是誰人之將士?領兵之將,率土之濱,莫不是都歸本王麾下?他大...-

往後餘生,蔚朔每每憶起與楸後初見時光,總也抑製不住憨笑連連。

當年何其蠢鈍,今生又何其有幸,與卿相識,蒙卿不棄。

蔚朔自覺被女子戲弄,惱意愈盛,質問道,“姑娘也不必費心欺哄!隻說要將我如何處置?”

妘楸見他惱了,隻覺可笑,淡定回道,“擇個吉時,殺了祭天。”

蔚朔頓時跳起,驚得天癸也跟著一抖,呲牙相向。

“你……你剛剛舍了半條性命救我,如今卻要殺我……”蔚朔話到一半才醒悟妘楸仍舊是與他說笑,不覺又是赧然,訕訕道,“既是你救了我,我本就該聽憑處置,殺剮存留,悉聽尊便!”

妘楸並不理會他這番殷勤,專心一意撫慰受驚的初雪。

蔚朔重又歸坐,也故作玩笑道,“既然姑娘仰慕本王英姿,本王索性留在靈犀穀也不是不可。反正國中王位有青澄承繼,東越子民自有人護持。”

妘楸放在初雪腹部的手臂輕顫了下,目光投來,添了層不易察覺的寒冷,“青澄還是蔚青澄?”

蔚朔不明所以,重申道,“青澄!我大將軍青鳶之嫡子,初陽城少主,也是我的外甥。本王尚未娶妻,更無子嗣!然蔚青兩族世代聯姻,論血緣,論家世,青澄都是承繼王位的不二人選!”

妘楸麵色陡變,先是寒冷,繼而陰鬱,漸漸竟露出一絲惶惶之色,喃喃低語,“我隻當你是孤家寡人,纔想著留你性命……”

“孤就是寡人啊!自我入東宮,左右往來就再無真心!他們要交往的是儲君與越王,非我蔚朔。”蔚朔自顧說著,終於覺出妘楸的異樣,忙又撫慰,“你放心!姑娘救命之恩蔚朔永世不忘!隻要我能回宮,必厚厚地賞賜你們……不,不是,我是說報答你們!若使我留下也不是不可!”

妘楸依舊滿麵陰雲,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憂思裡,對蔚朔所言充耳不聞。

蔚朔很是不安,察看著妘楸神色,殷勤又道,“姑娘平生可有何夙願未償?不妨說與我聽聽!你知我是越王,名下有封國千裡,我願傾舉國之力,隻為助姑娘得償所願!”

妘楸這才醒覺,怔怔看了蔚朔良久,似在極力鎮定心神,終於問道,“青侖,你可識得?”

“此君乃青門先祖!”蔚朔答說,“不想姑娘竟識得晏安大將軍!我還當你們身在桃源不聞世事!敢問姑娘與初陽青門有何淵源?不想今朝初見竟是故人重逢!姑娘可是到過初陽城?”

妘楸狠狠瞪了蔚朔一眼,眼底眉梢數不儘的恨意凜凜。

蔚朔還想再言,忽聽初雪一聲低吼,身子顫抖,顯是要生產了。

天癸立時也變得更加警覺,圍著初雪一圈圈打轉,不斷髮出低沉的嗚吟。

妘楸也連忙跪坐,愈發仔細地安撫著初雪的肚子,嘴裡唸唸有詞。

-聲再求——“上仙明鑒。東越蔚族源起越地,睦鄰修邦,厚愛世人,綿延數代。後又襄助伏白家共修禮典,蕩平亂世,受封東越,治國守境,護越地子民近三百年,不敢為害。而今,是受天子之命平息叛亂、為黎民百姓剷除賊寇,未料想陷此絕境。胄身為蔚族第十四世孫,在此肯請上仙垂憐,拯救我王即救我蔚族!蔚族後世子孫當為上仙修祠立碑,永世供奉!蔚族不亡,上仙恩德永不敢忘!求上仙大德!求上仙垂憐!”蔚胄一番陳詞引得東越將士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