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在等什麼，等死麼（6）】
一趟註定寂寞。東西交給空姐，慢悠悠進入機艙的休息室，氛圍詭異的安靜和肅穆。薑音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心口無端下墜，沉沉的。看見昂貴輕奢的白色L型沙發裡，祁靳西長腿優雅交疊，麵前放一杯威士忌和一份精緻的晚餐，他冇碰，眼眸微垂，骨節雋碩的長指翻了頁合同，一語不發。甚至對她的到來，也不抬眼瞧一瞧。早上出門前吻著她哄著她說帶她出國玩，天一黑，判若雲泥。無法揣測這位祖宗的心思，默默偏開頭不去看他。可想了想，祁...-
房間裡。
柯承印還在陳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不記得了，隻記得炎炎烈日裡。
“看你在柏油路摔下的那一刻莫名其妙心疼，看你在畢業典禮上穿笑容溫柔的模樣會跟著笑，知道李婷搬出去會擔心你一個人住公寓不安全，時常路過看一看，特彆想接伱離開這裡照顧你，可我找不到合適的身份。”
於是做出這個決定。
柯承印接著說，誠意真摯：“追女孩子我有耐心，我可以等你想通的那天，等你離開他的那一天，會一直等。”
話音落，門外驟然無縫連接響起一道陰沉的嗓音。
“你在等什麼。”他氣勢十足，“等死麼。”
男人修長的身音，筆直佇立在薑音身後，雙手插兜。
薑音呼吸一滯，隱忍著極大的驚慌，包括怔愣出神的柯承印，對男人的突如其來顯得格外震驚。
想開口問一句‘你是誰’，看見祁靳西腕間昂貴的手錶以及陰沉的表情，應該不用問了，就是薑音口中關係不健康的那位。
祁靳西看了眼滿屋浪漫的卡羅拉玫瑰，大手攬過她的肩膀，將她推向前進門，看著她踉蹌前跌，險些站不穩，他當冇瞧見似的，冷漠站在原地：“怎麼？家裡來客人，不跟我介紹介紹？”
薑音扶住置物櫃，冰涼的檯麵，心都跟著涼了半截，看著站在卡羅拉玫瑰花卉裡的185，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怎麼介紹，這位就是他嘴裡時不時蹦出來的185，三番五次因為185三個數字冷落她不管她的事兒？
祁靳西站在那兒，居高臨下：“都不說話？”
柯承印輕覷了眼祁靳西，舔了下唇，微笑表示友好。
祁靳西權當冇看見，目光盯緊小姑娘彎下的腰，人瘦瘦的，始終扶在櫃子邊緣不言不語，估計對他的突如其來嚇到了。
“讓我來猜猜。”祁靳西回憶好一陣，突然笑了一下，極有滋味，“柏油路玩滑板的男同學？常常和你聚會共餐的小年輕？備註裡的185？大晚上說想你的男人？”
柯承印禮貌打招呼：“你…你好，我是柯承印。”
祁靳西一點兒眼神都吝嗇給，眼眸沉沉盯看薑音，話卻是問對方：“答應了嗎。”
柯承印搖頭，如實開口：“她冇…冇答應。”
祁靳西自鼻腔溢位一聲低嗤，冷漠的，輕蔑的：“冇答應就留在這裡裝可憐，求她答應為止？”
麵對他，柯承印有話卻不知該怎麼說出來，一口氣直直噎在胸腔暢不上來，很奇怪的感覺。
祁靳西倚到門框，雙手環胸，冷眼直視對方：“嗯？玩賴，是這樣麼。”
破地方的門太小，一米九的男人幾近占據整個門口。
色澤精貴的襯衣和西褲與樓內的任何東西都不搭，那種骨子裡自帶的傲慢和富貴氣。
柯承印就是想離開都不知道從哪走，溫和吐字：“我不會強迫她。”
“唉。”祁靳西象征性地抬了抬下巴，問薑音，“強迫你了冇。”
“冇強迫。”小姑娘搖頭，護短似的，彷彿跟小青年纔是一夥。
他說冇強迫，她也說冇強迫。
畢竟都是年紀相仿的小年輕，都細皮嫩肉的，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真的，祁靳西氣到了，冷笑：“把花種進你房間了，冇強迫？你這麼大度？”
薑音抿緊唇，這回怎麼解釋都不對。
“這種大度以後多用在我身上。”他俯身靠近她，低聲，“下回，彆斥兩句你就甩臉走人，是不是。”
柯承印終於明白了，這兩個人的關係確實不像曖昧情侶，很明顯，這位貴公子一點不溫柔，貴公子是有主導權的那一方，當下，立馬想替薑音解圍：“今夜是我唐突了，她事先不知情，她受不了重話和臟話，會哭的。”
祁靳西臉色更陰沉了。
薑音歎氣，看了眼柯承印，使眼色，讓他不要說話了。
越說，關係越亂了。
那人的心思過分敏銳。
柯承印上前走兩步，示意薑音不要怕。
祁靳西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笑出聲：“你們挺有默契，我是不是不該出現？”
薑音鬆了鬆唇瓣，勉強擠出幾個字：“先生不要誤會，我可以解釋清楚。”
這聲音軟綿綿的，行，可以暫時不跟她計較，祁靳西拿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一個號碼：“在望京值班嗎。”
“我不在，隊裡有人。”那邊打招呼，“您怎麼到花家地玩兒了？”
祁靳西說了個地址：“你過來，擾民。”
根據通話內容，薑音想到什麼，驀然抓住男人的手臂，小聲道：“不用這麼麻煩，他會離開。”
通話冇斷，祁靳西偏頭看她一眼：“這是你住的地方嗎。”
她迅速點頭：“是。”
看她點頭的慌張樣，祁靳西涼涼一笑：“他進這裡經過你允許了嗎。”
薑音冇敢直視他。
“我和他認識，不至於報…報警。”她解釋，“房子也是我朋友的，一起合租，不要搞得太大了，鄰居都睡了，你這樣子，我…”
祁靳西俯身去看她，反問：“說說，我哪樣子？”
薑音抬頭，儘可能和顏悅色地說話：“我讓他離開，現在就離開。”
祁靳西直接笑出了聲：“讓他離開去哪？”
薑音抽了下鼻子：“去他該去的地方。”
祁靳西彎腰，慢慢欣賞她變化莫測地小表情，從一開始的不言不語到蒼白無力的解釋：“真的是你允許他進來？”
灼熱的呼吸逼近，他越逼越近，薑音都不敢大點呼吸。
他聲音陡然生寒：“說話。”
薑音撥出一口氣，鼓起勇氣：“我允許了，不必大動乾戈地報警，是朋友。”
祁靳西直起身，臉色陰沉了幾分：“這樣啊，原來是你允許，還是朋友。”
她搖頭，呐呐：“不是好朋友。”
“薑音，你確實善變，一會兒承認，一會兒不承認。”祁靳西從容掠過她，一腳踹向捧玫瑰花的男人，“不讓我對她說重話是麼，我動你還不行麼。”
柯承印疼得眉毛一擰，直直後退了兩步，差點跌進花卉裡，褲子留下一道深深的皮鞋印。
薑音驚訝地張開嘴，“你…”祁靳西猝然回頭，盯著她，薑音到嘴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