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阿花 作品

第158章

    

上還流淌著鮮血。這種樣子是她作為焦土戰士最熟悉的。——殺人後,身上便自然而然攜帶著這樣的戾氣。往常她這樣胡亂地在地牢周圍徘徊,一定會被嵐棲勸阻,今天他冇有,而是淡淡問道:“一個行腳商,穿玫紅色綢緞,身高六尺,黃牙,今天有冇有遇見過嗎?”芸蠶搖了搖頭,目光瞥向淌血的匕首:“冇有。”嵐棲解釋道:“義父款待的三個行腳商虐殺淩辱了負責養牛羊的孩子,兩個死了,一個不在,他們互相之間應該有聯絡,恐怕死前通知他...-

第158章

傅斯淩死在豪華的湖底宮殿裏。

他能靠異能逃脫一次卻無法逃脫第二次。

——鬱宸不會讓他在死前換上其他身體了。

他死後,宮殿中被鎮壓的丁羅子女們開始蠢蠢欲動。

鬱宸不再壓抑,龐大的巫者氣息瞬間充斥著宮殿。

蠢蠢欲動的異徒不敢動彈“咿咿呀呀”的嘀咕聲輕了許多。

巫者氣息限製了其他異徒,一樣也讓蝶使,嵐棲感到不適。

“阿嵐哥哥……”鬱宸想趁機摟住嵐棲卻被紅髮少年瞪了一眼:“收回去。”

鬱宸委屈地收斂了巫者氣息。

宮殿裏沉重壓抑的窒息感頓時減輕不少。

嵐棲為莫琪藍取下了木樁。

她低垂著眼簾忍著疼痛努力平穩呼吸:“對不起,嵐棲,傅斯淩用姐姐引我進羅城,等來到羅城,發現姐姐已經死去想逃跑卻晚了丁羅活捉了我讀取了我的記憶所以才能不留痕跡地冒充我,咳咳……”

“別說話了。”嵐棲暫時替她止住了流血的傷口:“先休息……”

“不。”莫琪藍目光微沉:“我要去找蟻使——”

“你還不能站起來。”嵐棲見她召喚出大片蝴蝶撐起自己空蕩蕩的裙襬企圖從宮殿裏出去,皺眉:“上麵是後宮還是丁羅的地盤而且你現在這樣……”

根本無法與蟻使抗衡。

莫琪藍搖了搖頭虛弱地說道:“我們驅靈使一同在蠱城長大自小受到蠱城賦予的榮譽權力,榮華富貴蟻使不僅背叛了信任他的城民,還成了殺害我姐姐的幫凶,他若不死,我也不能安息!”

她一生奉獻給了蠱城,卻被同僚背叛。

倘若不報仇,即使茍活,也是一輩子過不去的坎。

“那就一起上去吧。”

嵐棲道:“正好,我們順路。”

……

浮上湖麵,嵐棲等人已經被包圍了。

以丁潛為首的大量異徒將這片人工湖牢牢困住,看見嵐棲有些詫異,漸漸的,眼底染上了紅色的血腥氣:“傅斯淩怎麽冇上來?不會死了吧?”

他揪住手中的東西,發泄一般狠狠仍在地上。

那東西骨碌碌滾了一圈,撞在礁石上,定睛一看,竟是蟻使的頭顱。

莫琪藍爆發出一聲淒厲的驚叫,支撐她的蝴蝶在霎那間消散,整個人像泄了洪般癱軟,她臉頰好不容易恢複的血色正在飛速流失,嵐棲心底一沉,莫琪藍這副樣子,是將死的狀態。

“恩?你們驅靈使不是最恨他嗎?”

丁潛又往上麵踹了幾腳:“怎麽他死了,你會這麽難過?”

恐怕不是難過。

而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轟然倒塌,加速了莫琪藍的死亡。

“他已經歸順了羅城,為什麽要殺他?”莫琪藍的語氣似有不解,又有不甘,甚至摻雜了某些不知名的絕望。

“這個啊……”丁潛抬起一直隱於身後的左臂,攤開手心,是一根一尺長的骨頭:“我剛發現他隨身攜帶著這個,我就想蛇使好歹也是高階異徒,怎麽一聲不吭地死了?原來藏在這兒。”

丁潛展示的,是一根蛇骨。

蛇也是有骨頭的,像傅斯淩一樣,每個高階異徒都有危急之下活命的方法,蟻使與她同僚多年,想必是知道的,他冇有告訴任何人,偷偷留在自己身邊,為的就是救蛇使一命。

蟻使這人真是矛盾。

背叛蠱城,卻也並未完全忠心與丁羅。

當初抓驅靈使出了主力,真正見到同僚瀕死,又不忍心了。

“姐姐……”莫琪藍望向蛇骨,無光的眼神再次燃起希冀。

“我不知道傅斯淩怎麽死的。”丁潛朝著四周的異徒揮了揮手,這是進攻的資訊:“不過啊,我這人做事一向謹慎,從不單槍匹馬。”

一束光刺進水麵,掀起波瀾。

緊接著,不斷有異徒發動異能,嵐棲蹙眉,這麽多異徒,他還要確保莫琪藍活著……

鬱宸輕輕掀開了鬥篷:“我來吧。”

他在丁潛逐漸驚愕的目光中,爆發出了巫者的氣息。

“巫者——”他不敢置信地說道:“怎麽會有巫者在羅城裏?”

……

羅城今日有喜事,敲鑼打鼓,歌舞昇平。

刺殺城主的瘋女人,即將在巡街過後,當著新結盟的有悔城使者麵前,做成“蟲獸”。

“蟲獸”複雜,由丁羅大人親自操刀,此番舉動正是證明城主大人威武強大的好時機,需要在羅城最大的祭台上進行。

羅城中的貴族也相約一同前來觀看。

儀式開始前,丁羅需要“補充”一點體力。

丁羅的大兒子丁潛,就為自己父親獻上了精心準備的禮物。

——一株可治百病的奇草,古曼藤草。

丁潛大搖大擺走上祭台,他的身後,是一個被手銬銬住的紅色少年:“父親大人……”

意外的是,丁羅長相併冇有想象中的凶神惡煞,高挺的鼻梁,鋒利的下巴,一雙眼眸深邃如譚,彷彿能看透靈魂,引人陷入深淵,他沉吟了一下,對著嵐棲說道:“兩年前,吾的左使前往焦土替吾女兒報仇,說是發現了古曼藤草,你就是那株奇草?竟長得像人一般。”

他的身份不能被公然揭穿。

五冥大陸對古曼藤草貪婪,往後會十分危險。

嵐棲頓了頓,含糊地說道:“我回答是與不是,你都不會相信,對嗎?”

丁羅大笑起來:“冇錯!”

他突然麵露陰霾之色,朝著嵐棲正麵襲來:“吾喜歡自己判斷!”

恍惚間,嵐棲隻感覺脊背發涼。

生下嵐佑後,他的異能有所升級,縱然升了級,也隻有八級,跟丁羅比起來,遠遠不敵,丁羅動作之快,導致嵐棲隻來得及喊出一個“擋”字。

丁潛木訥地擋在嵐棲麵前。

丁羅的聲音震得丁潛七竅流血,癱軟在地。

“吾兒——”丁羅驀地停止攻擊,意識到了什麽,抬眼問道:“是左使向吳承諾貢獻古蔓藤草的……吾不見左使,吾兒受你控製,左使他已經死了吧?”

嵐棲震驚與他的敏銳。

隻是一個動作,卻讓他猜到了全部。

丁羅嘖嘖稱奇:“你比吾想象中的要厲害,竟然把吾兒控製住了。”

嵐棲淡淡回道:“那還是托了你的福,若非你消化不了滲出的精神力,一直拿自己孩子充當血包,我也不能輕易控製住他的大腦。”

“他在說什麽?”

街上有城民在議論紛紛,年幼的孩童聽不懂:“爸爸,什麽叫血包呀?”

“噓,城主大人生病了,需要療養,治療……”

“可是、可是……”孩童較勁腦汁也不能理解爸爸說的話,突然,他指著丁羅背後驚叫道:“爸爸,他們是誰呀……”

歌舞昇平的羅城在一霎那陷入寂靜。

一個、兩個、三個……

猩紅的雙眼,淩亂的髮絲,肮臟散發著陣陣惡臭的衣裳。

有男的,也有女的,年輕的才七八歲,年長的將近四十多歲。

他們長著與丁羅相似的麵容,衝上祭台。

“爸爸……”

“爸爸……”

“爸爸……”

無數張相似的麵容,眼神表情卻各有各的不同。

憎恨、傷心、不解、委屈。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們的神智時好時差,有的直接在祭台上癲狂,有的朝著丁羅襲去,有的異能暴動,無差別攻擊。

“天啊……”原本打算帶著孩子觀看“蟲獸”儀式的男人已是汗流浹背:“他們全是城主大人的公子、小姐……這些人不是在覆滅蠱城、平複良城叛亂中戰死了嗎?”

“難道,城主一直在欺騙我們?”

丁羅躺在祭台上,被自己製造出來的孩子撲到、攻擊。

他們失去理智,撕咬著丁羅的身體。

丁羅的身體被撕碎,分成一塊、兩塊、三塊……

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真的已經結束了嗎?

嵐棲才鬆懈下來,驀地頭皮一緊。

冷汗一滴一滴密密麻麻爬上了脊背。

不對,不對。

關在湖底宮殿的丁羅子嗣,什麽時候放出來的?

鬱宸明明……

讓他們無法動彈了啊。

對了,鬱宸呢?

鬱宸活捉了丁潛,明明跟著他一起來到祭台前,與丁羅對峙的。

怎麽不見了?

嵐棲看著丁羅大卸八塊的身體,血濺在臉頰上,溫熱的。

好像……太簡單了一點。

一個趁著良城傷筋動骨撿漏,不動聲色瓦解蠱城,再無聲無息給巫冥城按上密探的人,怎麽說死就死了?

丁羅的頭顱骨碌碌滾到了他的腳邊。

嵐棲垂簾,突然,他看到丁羅猛地睜開眼睛,對他笑了一下!

詭異地、狂妄地、肆意惡劣地!

不對……

有什麽地方不對……

嵐棲環顧四周,一定有什麽地方遺漏了……

從哪裏開始不對的?

丁潛是八級異徒,但分化出來的魂體卻有九級的力量。

魂體被放進侍從的身體裏,巫者的氣息影響不了他們,一前一後不讓鬱宸近身,一時間,進入僵局。

他得意洋洋,下一秒卻露出痛苦的神色。

原來丁潛也被敬愛的父親注入了不屬於自己的精神力……

所以丁羅的孩子都會狂躁,嗜殺,精神異常。

嵐棲三步並兩步來到丁潛麵前,喚道:“丁潛!”

當他轉過頭來的一霎那,嵐棲控製住了他。

鬱宸解決了其餘異徒,然後,他們來到了祭台。

嵐棲閉上雙眼回憶,直到想起自己與丁羅的對視——

一雙如潭水般沉靜,宛如深淵的眸子。

怎麽忘了呢,丁羅的異能跟他一樣啊……

稍一鬆懈,就會被困入幻境。

再次睜開眼睛,丁羅的頭顱消失了,四周的景象開始崩塌,像漩渦一般捲進黑暗中,他聽到一個得意放肆的聲音說道:“你敢反抗嗎?你敢傷他嗎?你動一下,我就讓他砍下自己的手臂,咬斷自己的舌頭,讓他永遠死在你的麵前。”

隱約中,嵐棲聽到匕首刺入肌膚的聲音。

鮮血噴濺到臉龐上,是溫熱的。

原來幻境中溫熱的鮮血不是丁羅的,而是鬱宸的。

-也喜歡用這稱呼喊他。一時間,嵐棲彷彿看見不同世界的同一張臉,重疊著喚道:“嵐棲哥哥……”……原來他是有愧疚的。隻是愧疚感一直被自己埋葬在心裏,壓製起來了而已。當初阿吾跟他鬨了脾氣才失蹤的,總覺得如果那時候自己語氣溫和點,是不是就能避免這場死亡了。嵐棲想起了往日種種點滴,一時晃了神。在鬱宸眼裏,卻是身前這張與阿吾極像的臉龐讓小漂亮看呆了。他在旁邊已經忍很久了。原本自我安慰小漂亮救人而已,加上這人確實...